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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课 复活
褴褛(lán lǚ) 害臊(hài sào) 瞟(piǎo) 一眼 鬈(quán) 鄙夷不屑(bǐ yí bù xiè ) 擤鼻涕(xǐng bí tì) ▲
2. 夺眶而出:眼泪猛然从眼里涌出。 3. 衣冠楚楚:形容穿戴整齐、漂亮。 4. 鄙夷不屑:轻视;看不起。 5. 拒人于千里之外:远远地将人挡开。形容态度傲慢,拒绝别人的要求或不愿与别人接近。 ▲
(1)聂赫留朵夫的人物形象: 聂赫留朵夫既是贵族地主阶级的罪恶的体现者,同时又是本阶级罪恶的批判者。 聂赫留朵夫大学时是一个纯洁、热忱、朝气勃勃,有美好追求的青年,进入军队和上流社会后,过起花天酒地、醉生梦死的生活。作风随便,诱奸玛丝洛娃使其怀上孩子,有将其抛弃。多年后,再次遇到了玛丝洛娃,意识到自己是造成她不幸的罪魁祸首,心中的良知引发了他对玛丝洛娃的同情和忏悔。他开始决心赎罪, 甚至有和她结婚的念头,表明了他悔改的诚意。从此,他的思想开始升华,灵魂开始走向复活。 (2)玛丝洛娃的人物形象: 玛丝洛娃原本是个善良、纯朴、天真无邪的少女,自从被聂赫留朵夫引诱和抛弃后,她沦落为妓女,有不幸被诬告为毒害他人的凶手,陷于冤狱之中。她作为俄国下层群众的典型代表,她已经丧失了生命,失去了灵魂,对决心赎罪,帮助她觉醒的聂赫留朵夫充满了怀疑与不信任,对人生、对生活、对社会充满的是厌恶。 2、“复活”的含义以及作者在两个主人公身上寄托的人性理想分别是什么? “复活”的含义: 在《复活》聂赫留朵夫完整而充分地体现了“道德自我完善”的过程和思想。他经过返归和自我完善精神灵魂获得了新生,实现了“复活”。 在小说《复活》中聂赫留朵夫的思想变化可以分为:第一阶段是纯洁善良、追求理想的阶段。这时他健康、真诚、充实、崇高,乐于为一切美好的事业而献身。真挚地爱着玛丝洛娃。那时的爱是纯洁美好的。“在他眼里,只有妻子才是女人,凡是不能成为他妻子的女人都不是女人,而只是人”。第二阶段是放纵情欲,走向堕落。踏上社会后,聂赫留朵夫变得猥琐、低下、空虚、渺小。认为女人无非是一种“享乐工具”。他诱骗了玛丝洛娃,之后给了她一笔钱。这种做法是兽性的表现更是对纯洁的爱的侮辱,但那时他无法控制自己,导致了一个女人的悲剧。第三阶段是从仟悔走向复活。法庭审判之后,他内心痛苦,认清了自己虚伪可耻的面目,决心悔过自新。在他忏悔的过程中,通过对他的所见所闻,揭露和批判了沙皇俄国社会的腐败和黑暗。批判了沙俄专制的国家制度,揭露了政府机关的黑暗和官吏的残暴。 作者通过玛丝洛娃体现了俄罗斯人民所遭受的深重苦难和对整个黑暗社会的无比憎恨。她在拒绝聂赫留朵夫的“善行”时,一再表现出自己内心的屈辱、痛苦和按耐不住的愤怒。正是这种感情触动了她麻木不仁的灵魂,并最后使她觉醒过来。由于她的灵魂深处始终保存着善良的天性和与聂赫留朵夫初恋时的美好回亿,“悔罪”的聂赫留朵夫才能获得她的宽恕,井使她重新“爱”上他。玛丝洛娃最终拒绝聂赫留朵夫要求和他结婚的建议,表现出玛丝洛娃的崇高品质,也是她为了爱他而做出的自我牺牲。玛丝洛娃的“宽恕”精神使她的灵魂获得了“复活”。 综上所述,“复活”的含义指的是主人公聂赫留朵夫与玛丝洛娃精神的、灵魂的复活。 ▲
《复活》是列夫托尔斯泰晚年的代表作,当时(19世纪末期),俄国的农奴制和俄土战争,使俄国农民生活在水生火热之中。在这样的历史背景下,列夫托尔斯泰看到了社会问题的本质所在,对农民产生了深深的同情,世界观发生激变,抛弃了贵族地主阶层的传统观点,站在广大农民的立场,观察俄国的社会现实,代表农民阶级发表意见。他以清醒的现实主义态度抨击社会现实,揭露俄国社会制度的本质。列夫托尔斯泰在此背景下创作出的《复活》是俄国批判现实主义文学的高峰。 本课节选的是第一部第四十三章。小说前面的情节是:玛丝洛娃无辜卷入一起谋财害命官司,蒙冤受屈,即将去服苦役。担任陪审员的贵族聂赫留朵夫在法庭上发现玛丝洛娃正是自己年轻时抛弃了的姑娘,良心深受谴责,经过痛苦的思想斗争,决定去监狱探望玛丝洛娃,祈求宽恕。 ▲
文中大量应用了语言、动作、心理等方面的精妙描写,剖析人物性格。 原文:“对,我在做我该做的事,我在认罪。”聂赫留朵夫想。他一想到这里,眼泪就夺眶而出,喉咙也哽住了。他用手指抓住铁栅栏,说不下去,竭力控制住情感,免得哭出来。 原文:过了一分钟,玛丝洛娃从边门走出来。她步履轻盈地走到聂赫留朵夫跟前站住,皱着眉头看了他一眼。乌黑的鬈发也像前天那样一圈圈在额上;苍白而微肿的脸有点病态,但很可爱,而且十分镇定;她那双乌黑发亮的斜睨眼睛在浮肿的眼皮下显得特别有神。 原文:“我想见见……”聂赫留朵夫不知道该用“您”还是“你”,但随即决定用“您”。他说话的声音并不比平时高。 “我想见见您……我……” 批注:语言描写。聂赫留朵夫在称呼上的斟酌和语言的不流畅表现了他思想上的矛盾。 原文:他再也说不下去,就离开铁栅栏,竭力忍住翻腾的泪水,不让自己哭出声。 批注:动作、神态描写。聂赫留朵夫“说不下去”。内心充满了伤悲,自己给对方造成的伤害如此之大,表现了他对自己的反省。 原文:昨晚迷惑过聂赫留朵夫的魔鬼,此刻又在他心里说话,又竭力阻止他思考该怎样行动,却让他去考虑他的行动会有什么后果,怎样才能对他有利。 “这个女人已经无药可救了。”魔鬼说,“你只会把石头吊在自己脖子上,活活淹死,再也不能做什么对别人有益的事了。給她一些钱,把你身边所有的钱”全给她,同她分手,从此一刀两断,岂不更好?”他心里这样想。 不过,他同时又感到,他的心灵里此刻正要完成一件极其重大的变化,他的精神世界这会儿仿佛搁在不稳定的天平上,只要稍稍加一点力气,就会向这边或者那边倾斜。他决定此刻把所有的话全向她说出来。 批注:心理描写。一方面,一个利己的聂赫留朵夫和一个想要实现自我救赎的聂赫留朵夫之间展开了激战;另一方面聂赫留朵夫看到了玛丝洛娃已经完全变了个人,当年的纯洁美好不复存在,行为举止间流露出风尘女子的放荡,这一切让他质疑自己对她的拯救是否有意义。最终他还是坚定了自己要帮助玛丝洛娃的想法。 原文:不过,说也奇怪,这种情况不仅没有使他疏远她,反而产生一种特殊的新的力量,使他去同她接近。聂赫留朵夫觉得他应该在精神上唤醒他,这虽然极其困难,但正因为困难就格外吸引他。他现在对她的这种感情,是以前所不曾有过的,对任何人都不曾有过,其中不带丝毫私心。他对她豪无所求,只希望她不要像现在这样,希望她能觉醒,能恢复她的本性。 批注:心理描写。表明了聂赫留朵夫决心从精神上拯救玛丝洛娃,其实这也是他迈出自己精神复活的第一步。 原文:“我记起这些事是为了要改正错误,赎我的罪,卡秋莎。”聂赫留朵夫开了头,本来还想说他要同她结婚,但接触到她的目光,发觉其中有一种粗野可怕、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神色,他不敢开口了。 批注:语言、心理描写。表现了聂赫留朵夫的懦弱,也表现了他内心深深的自责和忏悔。 原文:不过,她从衣衫上看出他是个有钱人,就嫣然一笑。 批注:神态描写。玛丝洛娃仍然高兴有人来看她,特别是衣着体面的人,“嫣然一笑”是她作为妓女的习惯表情。 原文:“没有什么罪可赎的。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全完了。”玛丝洛娃说。接着,完全出乎他的意料,她忽然瞟了他一眼,又嫌恶又妖媚又可怜地微微一笑。 批注:语言、神态描写。玛丝洛娃不相信聂赫留朵夫会赎罪,她不抱任何希望,只是“微微一笑”,这笑是做妓女的习惯表情,也表达了对聂赫留朵夫的厌恶。 原文:她又像刚才那样微微一笑。 批注:神态描写。’玛丝洛娃再次出现的“笑”,让人对其同情,同时更激发了聂赫留朵夫的罪恶感。 原文:“你的话真怪。”她鄙夷不屑地——他有这样的感觉——微笑着说。 批注:动作、神态描写。突出了玛丝洛娃的真实状态,她根本不在意对方的想法,只是要尽可能地获得一些好处。 原文:“好的,那您就来吧。”她说,做出一种要讨男人喜欢的媚笑。 批注:语言、神态描写。玛丝洛娃不仅不以自己的妓女身份为耻,甚至引以为荣。在她看来,茫茫尘世无非是好色之徒聚居的渊薮,他们从四面八方窥伺她,不择手段——去占有她,她过去的生活和现在的生活全都证实这种观点是正确的。 原文:“我想请求您……给些钱,要是您答应的话。不多……只要十个卢布就行。”她突然说。 批注:语言描写。玛丝洛娃不相信聂赫留朵夫的话,把他当作可利用的男人,妖媚地笑着向她要了十个卢布。 原文:“何必提那些旧事。”她冷冷地说。 批注:语言、神态描写。表明聂赫留朵夫过去给她造成的伤害是巨大的,她不想再触及那段痛苦的回忆。 原文:“真怪!”她又说了一遍,接着摇摇头,向铁栅栏那边走去。 批注:语言、动作描写。表明了玛丝洛娃对自己的关爱极度的怀疑,不信任,觉得聂赫留朵夫所说的话是骗人的。▲
(二)(16——70),聂赫留朵夫与玛丝洛娃的交流,聂赫留朵夫请求玛丝洛娃的宽恕,想唤醒她的本性。 (三)(71——78),聂赫留朵夫的想法不被玛丝洛娃理解。 ▲
列夫托尔斯泰以自己有力的笔触和卓越的艺术技巧辛勤创作了“世界文学中第一流的作品”,代表作有《战争与和平》、《安娜卡列尼娜》、《复活》等。 列夫托尔斯泰以自己漫长一生的辛勤创作,登上了当时欧洲批判现实主义文学的高峰。他的作品反映了1861年到1905年俄国的社会矛盾和社会变动,因此他被列宁誉为“俄国革命的镜子”是具有“最清醒的现实主义”的“天才艺术家”。高尔基说不认识托尔斯泰者,不可能认识俄国。 ▲
不过,她从衣衫上看出他是个有钱人,就嫣然一笑。 “您找我吗?”她问,把她那张眼睛斜睨的笑盈盈的脸凑近铁栅栏。 “我想见见……”聂赫留朵夫不知道该用“您”还是“你”,但随即决定用“您”。他说话的声音并不比平时高。 “我想见见您……我……” “你别跟我罗唆了,”他旁边那个衣衫褴褛的男人叫道。 “你到底拿过没有?” “对你说,人都快死了,你还要什么?”对面有一个人嚷道。 玛丝洛娃听不清聂赫留朵夫在说些什么,但他说话时脸上的那副神情使她突然想起了他。但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不过,她的笑容消失了,眉头痛苦地皱起来。 “您说什么,我听不见,”她叫起来,眯细眼睛,眉头皱得更紧了。 “我来是……” “对,我在做我该做的事,我在认罪,”聂赫留朵夫想。他一想到这里,眼泪就夺眶而出,喉咙也哽住了。他用手指抓住铁栅栏,说不下去,竭力控制住感情,免得哭出声来。 “对你说:你去管闲事干什么……”这边有人喝道。 “老天爷在上,我连知道也不知道,”那边有个女犯大声说。 玛丝洛娃看到聂赫留朵夫激动的神气,认出他来了。 “您好象是……但我不敢认,”玛丝洛娃眼睛不看他,叫道。她那涨红的脸突然变得陰沉了。 “我来是要请求你饶恕,”聂赫留朵夫大声说,但音调平得象背书一样。 他大声说出这句话,感到害臊,往四下里张望了一下。但他立刻想到,要是他觉得羞耻,那倒是好事,因为他是可耻的。于是他高声说下去: “请你饶恕我,我在你面前是有罪的……”他又叫道。 她一动不动地站着,斜睨的目光盯住他不放。 他再也说不下去,就离开铁栅栏,竭力忍住翻腾着的泪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把聂赫留朵夫领到女监来的副典狱长,显然对他发生了兴趣,这时走了过来。他看见聂赫留朵夫不在铁栅栏旁边,就问他为什么不同他要探望的女犯谈话。聂赫留朵夫擤了擤鼻涕,提起精神,竭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回答说: “隔着铁栅栏没法说话,什么也听不见。” 副典狱长沉思了一下。 “嗯,好吧,把她带到这儿来一下也行。” “马丽雅-卡尔洛夫娜!”他转身对女看守说。“把玛丝洛娃带到外边来。” 过了一分钟,玛丝洛娃从边门走出来。她步履轻盈地走到聂赫留朵夫跟前站住,皱着眉头看了他一眼。乌黑的鬈发也象前天那样一圈圈飘在额上;苍白而微肿的脸有点病态,但很可爱,而且十分镇定;她那双乌黑发亮的斜睨眼睛在浮肿的眼皮下显得特别有神。 “可以在这里谈话,”副典狱长说完就走开了。 聂赫留朵夫走到靠墙的长凳旁边。 玛丝洛娃困惑地瞧了瞧副典狱长,然后仿佛感到惊讶,耸耸肩膀,跟着聂赫留朵夫走到长凳那儿,理了理裙子,在他旁边坐下。 “我知道要您饶恕我很困难,”聂赫留朵夫开口说,但又停住,觉得喉咙哽住了,“过去的事既已无法挽回,那么现在我愿尽最大的努力去做。您说说……” “您是怎么找到我的?”她不理他的话,径自问。她那双斜睨的眼睛又象在瞧他,又象不在瞧他。 “上帝呀!你帮助我,教教我该怎么办!”聂赫留朵夫望着她那张变丑的脸,暗自说。 “前天您受审的时候,我在做陪审员。”他说。“您没有认出我来吧?” “没有,没有认出来。我没有工夫认人。当时我根本没有看,”玛丝洛娃说。 “不是有过一个孩子吗?”聂赫留朵夫问,感到脸红了。 “赞美上帝,他当时就死了,”她气愤地简单回答,转过眼睛不去看他。 “真的吗?是怎么死的?” “我当时自己病了,差一点也死掉,”玛丝洛娃说,没有抬起眼睛来。 “姑妈她们怎么会放您走的?” “谁还会把一个怀孩子的女佣人留在家里呢?她们一发现这事,就把我赶出来了。说这些干什么呀!我什么都不记得,全都忘了。那事早完了。” “不,没有完。我不能丢下不管。哪怕到今天我也要赎我的罪。” “没有什么罪可赎的。过去的事都过去了,全完了,”玛丝洛娃说。接着,完全出乎他的意料,她忽然瞟了他一眼,又嫌恶又妖媚又可怜地微微一笑。 玛丝洛娃怎么也没想到会看见他,特别是在此时此地,因此最初一刹那,他的出现使她震惊,使她回想起她从不回想的往事。最初一刹那,她模模糊糊地想起那个充满感情和理想的新奇天地,这是那个热爱她并为她所热爱的迷人青年给她打开的。然后她想到了他那难以理解的残酷,想到了接二连三的屈辱和苦难,这都是紧接着那些醉人的幸福降临和由此而产生的。她感到痛苦,但她无法理解这事。她就照例把这些往事从头脑里驱除,竭力用堕落生活的特种迷雾把它遮住。此刻她就是这样做的。最初一刹那,她把坐在她面前的这个人同她一度爱过的那个青年联系起来,但接着觉得太痛苦了,就不再这样做。现在这个衣冠楚楚、脸色红润、胡 子上洒过香水的老爷,对她来说,已不是她所爱过的那个聂赫留朵夫,而是一个截然不同的人。那种人在需要的时候可以玩弄象她这样的女人,而象她这样的女人也总是要尽量从他们身上多弄到些好处。就因为这个缘故,她向他妖媚地笑了笑。她沉默了一会儿,考虑着怎样利用他弄到些好处。 “那事早就完了,”她说。“如今我被判决,要去服苦役了。” 她说出这句悲痛的话,嘴唇都哆嗦了。 “我知道,我相信,您是没有罪的,”聂赫留朵夫说。 “我当然没有罪。我又不是小偷,又不是强盗。这儿大家都说,一切全在于律师,”她继续说。“大家都说应该上诉,可是得花很多钱……” “是的,一定要上诉,”聂赫留朵夫说。“我已经找过律师了。” “别舍不得花钱,得请一个好律师,”她说。 “我一定尽力去办。” 接着是一阵沉默。 她又象刚才那样微微一笑。 “我想请求您……给些钱,要是您答应的话。不多……只要十个卢布就行,”她突然说。 “行,行,”聂赫留朵夫窘态毕露地说,伸手去掏皮夹子。 她急促地瞅了一眼正在屋里踱步的副典狱长。 “当着他的面别给,等他走开了再给,要不然会被他拿走的。” 等副典狱长一转过身去,聂赫留朵夫就掏出皮夹子,但他还没来得及把十卢布钞票递给她,副典狱长又转过身来,脸对着他们。他把钞票团 在手心里。 “这个女人已经丧失生命了,”他心里想,同时望着这张原来亲切可爱、如今饱经风霜的浮肿的脸,以及那双妖媚的乌黑发亮的斜睨眼睛——这双眼睛紧盯着副典狱长和聂赫留朵夫那只紧捏着钞票的手。他的内心刹那间发生了动摇。 昨晚迷惑过聂赫留朵夫的魔鬼,此刻又在他心里说话,又竭力阻止他思考该怎样行动,却让他去考虑他的行动会有什么后果,怎样才能对他有利。 “这个女人已经无可救药了,”魔鬼说,“你只会把石头吊在自己脖子上,活活淹死,再也不能做什么对别人有益的事了。给她一些钱,把你身边所有的钱全给她,同她分手,从此一刀两断,岂不更好?”他心里这样想。 不过,他同时又感到,他的心灵里此刻正要完成一种极其重大的变化,他的精神世界这会儿仿佛搁在不稳定的天平上,只要稍稍加一点力气,就会向这边或者那边倾斜。他花了一点力气,向昨天感到存在于心灵里的上帝呼救,果然上帝立刻响应他。他决定此刻把所有的话全向她说出来。 “卡秋莎!我来是要请求你的饶恕,可是你没有回答我,你是不是饶恕我,或者,什么时候能饶恕我,”他说,忽然对玛丝洛娃改称“你”了。 她没有听他说话,却一会儿瞧瞧他那只手,一会儿瞧瞧副典狱长。等副典狱长一转身,她连忙把手伸过去,抓住钞票,把它塞在腰带里。 “您的话真怪,”她鄙夷不屑地——他有这样的感觉—— 微笑着说。 聂赫留朵夫觉得她身上有一样东西,同他水火不相容,使她永远保持现在这种样子,并且不让他闯进她的内心世界。 不过,说也奇怪,这种情况不仅没有使他疏远她,反而产生一种特殊的新的力量,使他去同她接近。聂赫留朵夫觉得他应该在精神上唤醒她,这虽然极其困难,但正因为困难就格外吸引他。他现在对她的这种感情,是以前所不曾有过的,对任何人都不曾有过,其中不带丝毫私心。他对她毫无所求,只希望她不要象现在这样,希望她能觉醒,能恢复她的本性。 “卡秋莎,你为什么说这样的话?你要明白,我是了解你的,我记得当时你在巴诺伏的样子……” “何必提那些旧事,”她冷冷地说。 “我记起这些事是为了要改正错误,赎我的罪,卡秋莎,”聂赫留朵夫开了头,本来还想说他要同她结婚,但接触到她的目光,发觉其中有一种粗野可怕、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神色,他不敢开口了。 这时候,探监的人纷纷出去。副典狱长走到聂赫留朵夫跟前,说探望的时间结束了。玛丝洛娃站起来,顺从地等待人家把她带回牢房。 “再见,我还有许多话要对您说,可是,您看,现在没时间了,”聂赫留朵夫说着伸出一只手。“我还要来的。” “话好象都已说了……” 她伸出一只手,但是没有同他握。 “不,我要设法找个可以说话的地方再同您见面,我还有些非常重要的话要对您说,”聂赫留朵夫说。 “好的,那您就来吧,”她说,做出一种要讨男人喜欢的媚笑。 “您对我来说比妹妹还亲哪!”聂赫留朵夫说。 “真怪!”她又说了一遍,接着摇摇头,向铁栅栏那边走去——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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